教皇

教皇· 伶人

'Absolute Monarchs -  A History of the Papacy' By JOHN JULIUS NORWIC

前阵子早上挤地铁的时候一直在看 Absolute Monarchs: A History of the Papacy,从 Android 的 Google Book 上下载的免费预览,只能看前四章。被这本书的名字吸引主要是因为 Perry Anderson 的巨著 Lineages of the Absolutist State。Absolutism 的兴起是欧洲 17 到 18 世纪的事情了,所以很好奇可以追溯到公元初的教皇如何是 absolute  monarch。但是就能免费读到的四章而言,没有任何关于 absolutism 的讨论, 倒是有教皇和教会的不少八卦,譬如早期教会的某位长老(presbyter)是一名太监,同时还掌管着罗马皇帝康茂德(Commodus)的后宫。当然也有一些其它比较有趣的事情,譬如在基督教的早期,东部教会关于教义曾有数次比较大的辩论,而此时以罗马为中心的西部教会却并未积极参与(例如第一次尼西亚会议),除了地理上原因外,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当时的拉丁文语言词汇不如希腊文那么丰富,许多语言上的细微差别无法在拉丁文中体现出来。

可能原来是学外交的缘故,对于这类语言的细微差异总是很感兴趣,因为对于国家而言,语言上的细微差别可能是一场战争的诱因之一,譬如鸦片战争。第二次鸦片战争结束缔结的《中英天津条约》,其中第五十一款:

嗣后各式公文,无论京外,内叙大英国官民,自不得提书字。

哥伦比亚大学刘禾教授所著的 The Clash of Empires: the Invention of China in Modern World Making 对于“夷”字翻译导致的中英冲突有详细的考证。“夷”字的英译,该在 foreigner 与 barbarian 之间,但是英语中无法用一个词准确的与“夷”对等以至于后来简单的把夷与 barbarian 划上等号,导致争端不断(当然这也不纯粹是翻译的问题,古语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其实,如果“夷”字是 barbarian 的话,那么《孟子·离娄》中的这句话该怎么翻译?

孟子曰:“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东之人也。文王生于岐周,卒于毕郢,西之人也。

不仅是在过去,即便是现在,仍有这样的问题,记得原来上课时仔细讨论过公报中 recognize 和 acknowledge 的差别,两者翻译成汉语都可以翻成“承认”,但是英语本身的差异就消失了。

然后免费的前四章就读完了,由于保持着念博士时的“优良传统”—— 只看书不买书 (可惜现在没有图书馆了),所以“专制”教皇的故事就只能读到公元六世纪末的 Gregory the Great 。

然后只能翻手机上的存书。所以又翻开了章诒和的《伶人往事》,因为这是一本很不错的地铁读本,故事都比较短(除了马连良那一章),适合10分钟时间的阅读,有始有终。以前读过几遍,注意的多是八卦掌故等叙述性的部分,这次再读,仔细看了作者的一些议论。

既是“往事”,所以感慨大多怀旧,或者厚古薄今。前后翻阅,又觉得作者逻辑难以自洽,比如她感慨现在的剧坛处处可见官、商的影子,但是旧时代的剧坛又何尝不是?其实作者应该乐见官、商捧出来的剧坛(就像四大名旦之所以成为四大名旦与背后捧的人密不可分一样),因为她本人是不喜欢“人民的剧坛”的(建国后对于戏剧文化的一系列改革)。

又好比作者感慨现在没有堪比旧时代的戏剧大家了,其实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说明普通人的选择多了,不必被某种职业所禁锢。要知道倡、优与隶、卒在古代都是地位远低于士农工商的贱民(也就是入贱籍的人),往往世代相传,不能变更,出身乐户,就不得不作一辈子的乐工倡优。所以身隶贱籍,唯一能有所改变的,就只有做好一行,以希望能得到上层人士的青睐(譬如唐明皇,李后主,后唐庄宗这样的人物)。后来虽然雍正帝“开豁为良”,革除了各地贱籍,令其改业为良,但是正如《伶人往事》中所记录的,很多人其实也只有到了走投无路才去做伶人,因为社会习惯上的偏见是根深蒂固的。倘使程砚秋有别的选择,估计他也不一定再选择梨园行,就像程砚秋成名后发誓不让自己的儿女再入学戏一样——后来也确实如此,程砚秋三子一女,没有一人入梨园。当然确实也有人完全是因为兴趣而唱戏的,譬如过去的那些票友们,但是不同之处仍然是在于这些人是有选择的。所以人们能选择是否演戏是一件好事,像程砚秋这样被棒打出来名角儿,不要也罢(程砚秋在出师前腿就被师父打伤,后来一直到他到欧洲考察戏剧时,才由德国医生手术治好)。

虽然不很赞同作者的一些议论,但是她的叙述部分还是很好看的。特别是一些小掌故,譬如一位叫做陈叔通的 fans 兼好友给程砚秋的信:

再弟尚有一语,兄所得之钱乃血汗得来,股票不可买,不可入股,银号即利厚不可贪,弟意存入中国与兴业两行均可,千万!千万!此中事我较明白,决可负责。

读罢乐而开笑。继续看了他给程砚秋的一些书信:

假如满洲得往演唱,恐亦不能去!此即有名之人不易做人也。

可惜马连良没有一位这样的有远见的挚友! 还有新中国刚成立时的信:

以后不再是挂头牌的时代。

后来戏剧改革时期:

你以后千万对周(扬)、田(汉)、夏(衍)要谦虚,说明要他们指教……

虽只言片语,足见得此人高远。 陈叔通是清末进士,选庶吉士,后来做过商务印书馆的董事和兴业银行的董事。卒于1966年2月17日,正好是《五一六通知》前三个月,享年9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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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gle的《达芬奇密码》游戏(24之16)

今天的游戏乏善可陈,虽然有了更复杂的chess,但是这个chess如同虚设一般,因为这个残局是玩家同时控制两方的,可以很轻易的让黑子去送死。同时今天的问题也不是很难,即便是对欧洲历史一无所知,在Google与Wikipedia的帮助下也可以很快地找到答案,一共有三个问题:

  1. The Louvre's famous Pyramid was designed by:
    这个地方在书里面反复提到过,也是全书最重要的地方,呵呵,这题不难,因为设计者大家耳熟能详,是贝聿铭 (I.M.PEI)

  2. What French king built the the Louvre
    这个即便是不知道也可以很快地查出来,是法国的腓力二世 ( Phillip II Augustus)。此公被誉为法国统一的建筑师。自英王亨利二世起,英王通过婚姻与继承取得了法国大约一半的国土,腓力二世登基后与英国金雀花王朝先后3个国王作战,收复了大量的土地,并且在布汶一役击败英王、日耳曼皇帝和佛兰德伯爵的联军,被称为法国第一次民族胜利。呵呵,如果你比较熟悉French Military Victory的话,应该知道这个战役的意义:)

  3. Which of these people in history never set foot in Notre Dame
    一共有四个选项,答案是教皇利奥九世,他死于1054年。这一年是基督教历史上极为重要,因为在这一年东西方教会彻底决裂。东西方教会不和已久,之前就有过数次离合。在利奥九世的任上,他通谕号召废止已渗入意大利南部拉丁教会的希腊礼仪。而此时的君士坦丁堡宗主教色路拉里乌也针锋相对,命令君士坦丁堡的拉丁教会一律使用希腊礼仪。所以在1054年,教皇利奥九世派出以枢机主教洪贝尔为首的使团去君士坦丁堡,与东部的教会商谈解决方案。但是双方互不妥协,彼此指控,矛盾最终激化。最后,洪贝尔在圣索菲亚大堂(后来土耳其人把它改为清真寺,现在是博物馆)的圣坛上放下绝罚令。之后,君士坦丁堡宗主教色路拉里乌召开会议,宣布革除罗马教皇及其使节的教籍。东西方教会彻底分裂,西方自称公教,东方自称正教。而巴黎圣母院则是上面提到的法王腓力二世的前任路易二世担任法国国王时建造的,在1163年。所以利奥九世不可能踏入巴黎圣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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